第三十六章 澧阳原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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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兰的思绪被拉回了那年，已经奄奄一息的父皇叶锋华，年仅八岁守在旁边泣不成声的弟弟，以及握紧父皇手掌的自己。叶锋华有气无力的说到“傅儿，你。。。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跟你皇姐说。”叶傅抹了抹自己的脸上的泪水，然后踉踉跄跄的退出了房内。一直目送叶傅离开了房间之后，叶锋华才重新把视线重新移回到了叶芷兰身上，满脸心疼的开着她。“芷兰，父皇可能快不行了，昔日南征北伐留下的暗伤，最终还是要了我这条命。”
叶芷兰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父皇！你是姜国的霸骑叶锋华，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自己。”叶锋华突然笑了出来“傻孩子，时候到了，谁又还能拗得过天呢。”叶芷兰的情绪有些失落，看到平时一直都冷静得可怕的女儿居然要哭出来，叶锋华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笑了“这样才对嘛，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姑娘，哪有像你平时那样冷静的，从小到大，父皇没有见过你哭，也没有见过你生气，都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般，永远不是微笑就是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可爱。”
叶芷兰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自眼中流出，叶锋华赶紧用手轻轻拭去，道“好了好了，丫头，别哭了，父皇有正事跟你说呢。”叶芷兰收起了抽泣的声音，盯着叶锋华，叶锋华跟她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哎，傻丫头，你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啊。”叶芷兰的眼角闪过一瞬间的黯然，然后说道“父皇何出此言。”叶锋华担任姜国的国君也有好些年了，又是叶芷兰的生父，她刚刚的表情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叶锋华捕捉到了“芷兰，你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的，你若真是男儿身，父皇便能名正言顺的将皇位传到你手上，我姜国至少未来二十年，都可以只进不退，你从小就表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天赋，虽然父皇不知道那天赋从何而来，但是有过几次父皇也知道，前两年那些奇奇怪怪却又找不到来由，最后被人归功于上天庇佑的事情，其实，都跟你有关吧？”
叶芷兰轻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叶锋华欣慰的笑了笑“前年军部考察，去年吏部的考试，那两张没署名的答卷，也都是你的杰作吧。”叶锋华见她没有回应，苦笑了一下“老天真是喜欢跟我开玩笑，我的嫡公主是个千年不遇的大才。却因为是个女儿身无法继承皇位。”叶芷兰道“父皇，皇弟本性善良，又勤学刻苦，他能成为一个好国君的。”叶锋华摆了摆头“傅儿是个努力的孩子，若是和平年代，倒也勉强能守住江山，只是这种年头。。。芷兰，以后你可能要多帮帮你皇弟了。”说着又咳了几声，叶芷兰赶紧点点头，道“父皇，我会的，你别说了，我去找太医进来。”叶锋华一把拉住了她，说到“芷兰，若是。。。若是你皇弟真的无法把国君做好，你，你可以取而代之，戴将军手里的皇家骑士团，永远听命与你，他手上，父皇也给了保你的密函。”
叶芷兰一惊，道“父皇！你在说什么，这江山是以后是皇弟的！”叶锋华笑了笑“好了，父皇还有一问不解，如果说你在军事和内政上那些超出常人的想法和理解可以归功于天赋和你看的书，那么那几次改变天时地利的能力，又是怎么做到的？父皇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巧合。”叶芷兰道“是。。。是阴阳配。。。”叶锋华一听，狂笑了几声，然后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叶芷兰惊得赶紧握紧了他的手，叶锋华摇摇头道“没事的，芷兰。阴阳配，哈哈哈，居然是阴阳配，得神器者，得王道之力，一统神州！天要兴我姜国啊！”
叶锋华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脸庞，道“好了，芷兰，父皇累了，你先出去吧。”叶芷兰仍旧看着叶锋华，叶锋华笑着摇摇头“没事的，出去吧。”叶芷兰退出了房间，刚出门，发现叶傅居然就站在门外“皇姐。。我。。。我都听到了。”叶芷兰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搂住了叶傅，在他耳边轻声道“听到了也好，皇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皇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殿下，殿下！”戴辉的声音将叶芷兰的思绪又重新拉了回来。“殿下，文将军今日召集我们开会，肯定是为了本次战役制定方针，殿下怎么想？”叶芷兰道“待会儿先听听文将军怎么说吧，戴将军你先不要太激动了，很多事情我自由分寸。”戴辉点点头，道“是！我戴辉和皇家骑士团，永远都听殿下的安排。”叶芷兰突然停下了脚步“戴将军，这种话，以后还是尽量别说了，你我都是给姜国还有皇上效命的，记住了！皇上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他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你刚刚这话，被有心的人听了去，免不了一场大麻烦。”
太守府，叶芷兰和戴辉到的时候，已经有超过十余人在议事厅落座了。见到叶芷兰走进来，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姜国朝廷内部，军方也好，政方也好。在叶芷兰这位公主殿下的面前，几乎大多数人，都给予了足够大的尊重，毕竟，即使是个女儿身，但叶芷兰的很多想法和行为，已经足够让许多人心悦诚服了。
但，凡是总有例外，文奇就是这么一个例外。无论从名义或者实际上，他都是绝对的军方一号人物，姜国没有元帅军衔，所以文奇的总将军衔就已经是军方最高的位置了，再往上，就只能封王了。文奇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十四岁从军，至今也有三十六年了。戎马一生，也算得上是居功至伟。以前更是大权在握，朝廷之上，也是跺跺脚，整个姜国都要抖一抖的存在。但是，十年前，叶芷兰这个小姑娘的出现，却完全打破了他几乎一人独大的格局，以至于到后来，文奇只得用所谓的女子干政论，再加上煽动流言来限制这个小姑娘。
文奇听到动静，坐在首位上的他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叶芷兰和戴辉，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待得叶芷兰和戴辉落座之后。文奇开口道“蛮族这些日子每日只南下行军五里，很明显，他们似乎在等待拖延些什么，但，即使如此，蛮族到澧阳原关下所需的时间也不过几天而已，也就是说，这几天之内，蛮族一定会发生什么变化，我们虽然暂时无法得知他们究竟在等待些什么，但是本将军认为，我们应该先主动出击，若是蛮族真是在这几天等待些什么，我们也不至于陷入太过被动的局面。诸位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见到议事厅内，其他的将领都彼此看了看然后一言不发，戴辉皱了皱眉头，道“文将军，若是蛮族是故意漏了个破绽给我们，以缓慢的行军速度让我们误以为他们在等待些什么，我们如果贸然出击，他们趁此机会围而歼之，我们岂不是正中下怀。”文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叶芷兰，道“殿下的想法，也跟戴将军一样吗？”文奇这话就是试探了，在他心里，戴辉是叶芷兰绝对的心腹，他就是想看看，戴辉刚刚那番话，究竟是不是出自叶芷兰的授意。令人意外的是，叶芷兰却说道“不！我的想法跟文将军一般，若是蛮族此举是为了故意示弱引诱我们主动出击，那他完全有更好的办法，比如直接与我军交战之后，用一些弃卒的惨败引诱追击，这种情况下，即使我们的将领能反应过来，手下的士兵在恶战之中也很难掌控住。蛮族用步兵在前，每日行军五里，在我看来，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当年的澧阳原天变，流沙地葬送了他们太多的狼骑兵让他们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其二，就是他们确实在等着什么，这规划好的速度，甚至还是堂而皇之的告诉我们，他们等的东西，不到十天就要兵临城下了。”
戴辉听到叶芷兰开口，也就没有再说话，文奇却问道“那殿下的意思，也赞同本将军主动出击吗？”叶芷兰却笑着摇摇头“也不是，澧阳原百里平地，蛮族在这里的战斗力太强，而我们现在又无从得知蛮族隐藏的手段究竟是什么，我认为，即使我们知道他们在等些什么，暂时的据守依然是上上策，我会请夫人出手，改变地利，流沙的战法已经用过一次，这次以河流护城，死守关内，城外造以林地，就能极大的限制蛮族的冲击力和视野。我们只需要死守澧阳原半年，缺粮的蛮族就会不攻自破，虽然时间长了些，但胜率却要高上许多。”
文奇有些犹豫，他心里清楚，叶芷兰的决定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心里的不甘心仍驱使他问道“若是蛮族等待的东西，足以让他们突破地利和城墙呢？”叶芷兰微笑着说“文将军，当代最强的冲城手段，无外乎卫国制造的投石车和巨弩。先不说蛮族能不能弄到卫国军方绝密的制造器物，就单说地利改变之后，投石车如何应用，蛮族又如何接近都是大问题。我们的兵力有足足十五万，并不比蛮族少太多，只要死守，蛮族就不可能攻进来。”
文奇扫视了一番在座的众人“各位将军呢？也赞同殿下的方针吗？”议事厅里，除了众人的呼吸声，便只剩下一片长时间的寂静，倒不是说叶芷兰已经争取到所有人的认同和追随。主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此次两人的交流，从根本上就是在争夺此次战役的绝对指挥权。所以不管二人谁有什么说法，他们都不怎么敢提意见或者站队。开玩笑，谁知道以后军方谁说了算呢，贸然的站队，运气好也就罢了，运气不好，可就是遭排挤丢官帽的大事了。
文奇冷哼一声“殿下，你的想法确实不错，但是本将军认为，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应该主动出击，趁蛮族等待的东西还没有到先行削减他们的作战力，才是最好的方法，这样吧，本将率十万兵马冲击一轮，你留下五万军队据守关内。要是有任何意外，本将会下令马上撤退。我们都不知道蛮族在等什么，但确定的是，一旦蛮族等到，他们必然会实力大增，眼下可能就是削减他们战斗力最好的机会！”
叶芷兰站了起来，道“不可！”而后又缓缓坐下，淡淡道“蛮族的军力本就小优于我们，我们有地利之势，又有城墙据守才能完美拖到蛮族坚持不住，文将军战前分军，给他们逐层击破的机会，可是战时大忌！”文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道“请问殿下，今年多大了？”叶芷兰一愣，道“二十一。。”文奇道“二十一，嗯，寻常姑娘到了这个年纪大概也该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就算殿下十一岁那年益州之战开始指挥，至今也不过十年。本将军十四岁从军，至今已经三十六年了，毫不夸张的说，本将指挥千军万马决战沙场的时候，殿下大概还不知道在哪儿吧？！”
戴辉猛地站起，怒道“文奇，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文奇瞟了他一眼，道“噢？本将不明白了，殿下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一个低我三阶的军官，也能这么跟我说话了！”戴辉怒道“你！”叶芷兰拉住了他，摇摇头。然后道“文将军身经百战，芷兰确实不及。不过你我一心为国，还望将军不要为了一些小情绪，做一些于国不利的决定。”
文奇冷笑一声“殿下，若是本将没记错，皇上当初下令的时候，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可写的是我的名字，殿下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事后去皇上那里参我一本，不过现下，还请殿下按本将的命令行事！”
叶芷兰的思绪被拉回了那年，已经奄奄一息的父皇叶锋华，年仅八岁守在旁边泣不成声的弟弟，以及握紧父皇手掌的自己。叶锋华有气无力的说到“傅儿，你。。。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跟你皇姐说。”叶傅抹了抹自己的脸上的泪水，然后踉踉跄跄的退出了房内。一直目送叶傅离开了房间之后，叶锋华才重新把视线重新移回到了叶芷兰身上，满脸心疼的开着她。“芷兰，父皇可能快不行了，昔日南征北伐留下的暗伤，最终还是要了我这条命。”
叶芷兰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父皇！你是姜国的霸骑叶锋华，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自己。”叶锋华突然笑了出来“傻孩子，时候到了，谁又还能拗得过天呢。”叶芷兰的情绪有些失落，看到平时一直都冷静得可怕的女儿居然要哭出来，叶锋华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笑了“这样才对嘛，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姑娘，哪有像你平时那样冷静的，从小到大，父皇没有见过你哭，也没有见过你生气，都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般，永远不是微笑就是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可爱。”
叶芷兰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自眼中流出，叶锋华赶紧用手轻轻拭去，道“好了好了，丫头，别哭了，父皇有正事跟你说呢。”叶芷兰收起了抽泣的声音，盯着叶锋华，叶锋华跟她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哎，傻丫头，你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啊。”叶芷兰的眼角闪过一瞬间的黯然，然后说道“父皇何出此言。”叶锋华担任姜国的国君也有好些年了，又是叶芷兰的生父，她刚刚的表情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叶锋华捕捉到了“芷兰，你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的，你若真是男儿身，父皇便能名正言顺的将皇位传到你手上，我姜国至少未来二十年，都可以只进不退，你从小就表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天赋，虽然父皇不知道那天赋从何而来，但是有过几次父皇也知道，前两年那些奇奇怪怪却又找不到来由，最后被人归功于上天庇佑的事情，其实，都跟你有关吧？”
叶芷兰轻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叶锋华欣慰的笑了笑“前年军部考察，去年吏部的考试，那两张没署名的答卷，也都是你的杰作吧。”叶锋华见她没有回应，苦笑了一下“老天真是喜欢跟我开玩笑，我的嫡公主是个千年不遇的大才。却因为是个女儿身无法继承皇位。”叶芷兰道“父皇，皇弟本性善良，又勤学刻苦，他能成为一个好国君的。”叶锋华摆了摆头“傅儿是个努力的孩子，若是和平年代，倒也勉强能守住江山，只是这种年头。。。芷兰，以后你可能要多帮帮你皇弟了。”说着又咳了几声，叶芷兰赶紧点点头，道“父皇，我会的，你别说了，我去找太医进来。”叶锋华一把拉住了她，说到“芷兰，若是。。。若是你皇弟真的无法把国君做好，你，你可以取而代之，戴将军手里的皇家骑士团，永远听命与你，他手上，父皇也给了保你的密函。”
叶芷兰一惊，道“父皇！你在说什么，这江山是以后是皇弟的！”叶锋华笑了笑“好了，父皇还有一问不解，如果说你在军事和内政上那些超出常人的想法和理解可以归功于天赋和你看的书，那么那几次改变天时地利的能力，又是怎么做到的？父皇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巧合。”叶芷兰道“是。。。是阴阳配。。。”叶锋华一听，狂笑了几声，然后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叶芷兰惊得赶紧握紧了他的手，叶锋华摇摇头道“没事的，芷兰。阴阳配，哈哈哈，居然是阴阳配，得神器者，得王道之力，一统神州！天要兴我姜国啊！”
叶锋华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脸庞，道“好了，芷兰，父皇累了，你先出去吧。”叶芷兰仍旧看着叶锋华，叶锋华笑着摇摇头“没事的，出去吧。”叶芷兰退出了房间，刚出门，发现叶傅居然就站在门外“皇姐。。我。。。我都听到了。”叶芷兰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搂住了叶傅，在他耳边轻声道“听到了也好，皇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皇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殿下，殿下！”戴辉的声音将叶芷兰的思绪又重新拉了回来。“殿下，文将军今日召集我们开会，肯定是为了本次战役制定方针，殿下怎么想？”叶芷兰道“待会儿先听听文将军怎么说吧，戴将军你先不要太激动了，很多事情我自由分寸。”戴辉点点头，道“是！我戴辉和皇家骑士团，永远都听殿下的安排。”叶芷兰突然停下了脚步“戴将军，这种话，以后还是尽量别说了，你我都是给姜国还有皇上效命的，记住了！皇上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他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你刚刚这话，被有心的人听了去，免不了一场大麻烦。”
太守府，叶芷兰和戴辉到的时候，已经有超过十余人在议事厅落座了。见到叶芷兰走进来，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姜国朝廷内部，军方也好，政方也好。在叶芷兰这位公主殿下的面前，几乎大多数人，都给予了足够大的尊重，毕竟，即使是个女儿身，但叶芷兰的很多想法和行为，已经足够让许多人心悦诚服了。
但，凡是总有例外，文奇就是这么一个例外。无论从名义或者实际上，他都是绝对的军方一号人物，姜国没有元帅军衔，所以文奇的总将军衔就已经是军方最高的位置了，再往上，就只能封王了。文奇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十四岁从军，至今也有三十六年了。戎马一生，也算得上是居功至伟。以前更是大权在握，朝廷之上，也是跺跺脚，整个姜国都要抖一抖的存在。但是，十年前，叶芷兰这个小姑娘的出现，却完全打破了他几乎一人独大的格局，以至于到后来，文奇只得用所谓的女子干政论，再加上煽动流言来限制这个小姑娘。
文奇听到动静，坐在首位上的他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叶芷兰和戴辉，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待得叶芷兰和戴辉落座之后。文奇开口道“蛮族这些日子每日只南下行军五里，很明显，他们似乎在等待拖延些什么，但，即使如此，蛮族到澧阳原关下所需的时间也不过几天而已，也就是说，这几天之内，蛮族一定会发生什么变化，我们虽然暂时无法得知他们究竟在等待些什么，但是本将军认为，我们应该先主动出击，若是蛮族真是在这几天等待些什么，我们也不至于陷入太过被动的局面。诸位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见到议事厅内，其他的将领都彼此看了看然后一言不发，戴辉皱了皱眉头，道“文将军，若是蛮族是故意漏了个破绽给我们，以缓慢的行军速度让我们误以为他们在等待些什么，我们如果贸然出击，他们趁此机会围而歼之，我们岂不是正中下怀。”文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叶芷兰，道“殿下的想法，也跟戴将军一样吗？”文奇这话就是试探了，在他心里，戴辉是叶芷兰绝对的心腹，他就是想看看，戴辉刚刚那番话，究竟是不是出自叶芷兰的授意。令人意外的是，叶芷兰却说道“不！我的想法跟文将军一般，若是蛮族此举是为了故意示弱引诱我们主动出击，那他完全有更好的办法，比如直接与我军交战之后，用一些弃卒的惨败引诱追击，这种情况下，即使我们的将领能反应过来，手下的士兵在恶战之中也很难掌控住。蛮族用步兵在前，每日行军五里，在我看来，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当年的澧阳原天变，流沙地葬送了他们太多的狼骑兵让他们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其二，就是他们确实在等着什么，这规划好的速度，甚至还是堂而皇之的告诉我们，他们等的东西，不到十天就要兵临城下了。”
戴辉听到叶芷兰开口，也就没有再说话，文奇却问道“那殿下的意思，也赞同本将军主动出击吗？”叶芷兰却笑着摇摇头“也不是，澧阳原百里平地，蛮族在这里的战斗力太强，而我们现在又无从得知蛮族隐藏的手段究竟是什么，我认为，即使我们知道他们在等些什么，暂时的据守依然是上上策，我会请夫人出手，改变地利，流沙的战法已经用过一次，这次以河流护城，死守关内，城外造以林地，就能极大的限制蛮族的冲击力和视野。我们只需要死守澧阳原半年，缺粮的蛮族就会不攻自破，虽然时间长了些，但胜率却要高上许多。”
文奇有些犹豫，他心里清楚，叶芷兰的决定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心里的不甘心仍驱使他问道“若是蛮族等待的东西，足以让他们突破地利和城墙呢？”叶芷兰微笑着说“文将军，当代最强的冲城手段，无外乎卫国制造的投石车和巨弩。先不说蛮族能不能弄到卫国军方绝密的制造器物，就单说地利改变之后，投石车如何应用，蛮族又如何接近都是大问题。我们的兵力有足足十五万，并不比蛮族少太多，只要死守，蛮族就不可能攻进来。”
文奇扫视了一番在座的众人“各位将军呢？也赞同殿下的方针吗？”议事厅里，除了众人的呼吸声，便只剩下一片长时间的寂静，倒不是说叶芷兰已经争取到所有人的认同和追随。主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此次两人的交流，从根本上就是在争夺此次战役的绝对指挥权。所以不管二人谁有什么说法，他们都不怎么敢提意见或者站队。开玩笑，谁知道以后军方谁说了算呢，贸然的站队，运气好也就罢了，运气不好，可就是遭排挤丢官帽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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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兰站了起来，道“不可！”而后又缓缓坐下，淡淡道“蛮族的军力本就小优于我们，我们有地利之势，又有城墙据守才能完美拖到蛮族坚持不住，文将军战前分军，给他们逐层击破的机会，可是战时大忌！”文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道“请问殿下，今年多大了？”叶芷兰一愣，道“二十一。。”文奇道“二十一，嗯，寻常姑娘到了这个年纪大概也该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就算殿下十一岁那年益州之战开始指挥，至今也不过十年。本将军十四岁从军，至今已经三十六年了，毫不夸张的说，本将指挥千军万马决战沙场的时候，殿下大概还不知道在哪儿吧？！”
戴辉猛地站起，怒道“文奇，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文奇瞟了他一眼，道“噢？本将不明白了，殿下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一个低我三阶的军官，也能这么跟我说话了！”戴辉怒道“你！”叶芷兰拉住了他，摇摇头。然后道“文将军身经百战，芷兰确实不及。不过你我一心为国，还望将军不要为了一些小情绪，做一些于国不利的决定。”
文奇冷笑一声“殿下，若是本将没记错，皇上当初下令的时候，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可写的是我的名字，殿下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事后去皇上那里参我一本，不过现下，还请殿下按本将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