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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跌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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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田乃修者之根本,是人体之中心,是汇气之所。凡人用以生子,修者用以修行。

    若是有人丹田受损或者天生畸形,那这人将与修行再无机缘,凝聚不了真气的丹田就好像是漏了的木桶,是永远也装不满水的。

    这消息,对于许圣或者对于一切修行之人来说都是惊天噩耗,这就等于说射手瞎了眼,木匠缺了手,从此成了一个废人。

    药师为许圣检查周身,但是他的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只是丹田再无法聚气,真气汇拢又快速流失。

    “怎么会这样?”

    药师们都皱起了眉头,就是他们也束手无策。

    许圣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这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的脸色都不会好看的,甚至有人会就此自残,甚至自杀。

    许圣年纪虽小,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肩上担着的重任,若是就此葬送前程,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是暗伤,丹田最为精妙,即便恢复了也可能会留下暗伤。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一位老药师叹道。

    “老师傅,就没有办法了吗?”许圣握紧了拳头,他咬牙强忍,眼神非常坚强。

    看着这张稚气的脸颊,药师们全都轻轻叹气,他们自然知道许圣的不凡,几日前更有传闻他能轻易拿起奇天锁,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若是他一路顺利成长下去,很可能成为一方强者,造诣不必他的父亲差。

    可惜。

    这个世上本就是有很多可惜的事,美好的憧憬都可能化为灰烟,未来的一代强者就此夭折。

    在诸位药师都拿不定主意后,许天傲匆匆折返,这几日,他来回于公事与许圣之间,外面已有各种纷言纷语,但这一则消息让他心头无比沉重,几乎让他没有了知觉,没有了悲怒,仿佛六神失觉,行尸走肉。

    许圣坐在殿外,黄昏里的中心城被染的一片金灿,他坐在白玉阶上,下方的台阶已全部染色成金,这样的美景本来可以让他心神舒畅,但这一次他只感觉到夕阳落下的悲伤,好像是一位举世强者走下神坛那一刻的悲凉,背离了世界,被遗忘在尘土密布的角落。

    他不甘心。

    正当少年,正当修行的年纪,本应前途光明,如朝阳升起,名动四方时。却因丹田受损,阴霾遮住了他的前途,让他一片灰暗。

    殿内,许天傲与众位药师长达一个多时辰的交谈结束。许圣站起,从他们的表情中能够看出交谈的结果并不乐观,许天傲身材高大,走到许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圣儿,不要气馁。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

    “恩。”许圣眼神坚定,他自然不会放弃,一定不能放弃。

    “用上一种长生药,再配合药方,可能还有四成的希望。”走出殿外的一位药师道。

    “长生药。”许圣神情一愣,要用上一种长生药才有四成希望?这代价太大了。长生药举世难寻,就是圣人甚至仙神见了都要抢夺,实在是太珍贵了。

    “不是整棵长生药,只要须叶而已。”许天傲嘴角微翘,露出鼓励的笑容。

    许圣知道,即便是长生药的须叶也价值连城,他沉默了,没有说话,随着许天傲回去。

    他们回到小院子,这里虽然简约但这是许圣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许天傲哪里都没有去,陪在他的身旁。

    可是他越是这样,许圣心中越是感觉愧疚,因为他知道许天傲平日里太忙了,难以做到两头兼顾,他只想成为父亲的左右臂膀,不想成为累赘。

    许天傲陪了他三日,这三天,他哪里都没有去,这也是近年来许天傲陪伴许圣最长的时间,但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药师们已经准备好了材料,成与不成就在今日。

    药殿之中,许圣进入一尊药鼎内,灵药,圣水等各种天灵地宝一同投入,以道火熬炼。另外,丹炉内有长老在提炼丹药,投入了大量的药材,整座丹炉被七彩之光笼罩。

    经历了三天三夜的熬炼,许圣通体发光,药物被他快速吸收,进入体内让身体更加结实,肌肤更加通透,只是丹田仍旧如此,无法聚气。

    七日后,丹药出炉,药香弥漫了整片药殿,许圣依次服下,凝聚丹田之气,可是到了后来真气依旧消散。众人全都摇头,他们无力可施。

    四成的把握并不算很低,但对于许圣来说根本没有了希望。他独自一人走到殿外,再一次看着西边的落阳,自身的修炼生涯可算是到了毁了。特别是看到许天傲的脸色,他平日里掩藏的很好,但这一刻也不留神的从脸上显现出来了。

    又过去几日,那位气质超凡如仙,一头白发披散背的大长老重现出关亲自为许圣诊治。他高有一米九多,整个人散发莹莹光辉,气息祥和,并没有给人任何的压力。

    他携带银针,为许圣诊治。可结果依然不曾改变,他最终开口道“孩子,你仔细想想到底受到何人暗袭,我怀疑那人是一位强大的药师,或者是神术士下的手。”

    许圣摇摇头,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回想着丢失的记忆,但就是想不起来,许天傲也曾带他去过出事地点,虽然有模糊的记忆闪过脑子,但太模糊了,他只听到有一丝的声音,非常的模糊,非常的低沉,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回想不起来。

    一连折腾了一个多月后,许天傲也快要绝望了,许圣更是不忍心见父亲为他操劳,最后决定回到小庭院之中。

    许圣原本天资聪慧,可最后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族中虽没有过多的传言但最终私底下会沦为一个笑话。许天傲自然也不愿如此,他虽然忙于公事,但不忘为许圣医治,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有医术高超之人为他医治,小庭院都快成为一个药炉子了,方圆几里都弥漫着药材味。

    期间,许依依不断会来找他,安慰打气,同时也会向他分享自己的修炼到了一个怎样的境界。

    时日一天天过去,许圣依然如此,庭院中不断有术士上门,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书房中的各种武功书籍渐渐的也都蒙上了灰尘。

    房间里那把原本是他目标的蓝色宝剑也染上了厚厚的灰尘,他叫下人将剑放入盒子,存封起来。

    距离他遭创已过去半年,看着被人抬出去的剑盒子他眼神失落自语道“恐怕,我这辈子再也拿不起剑了吧。”

    屋外风大,还下着小雪,他走出门外。看着庭院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又是一声苦笑“半年前我为了锻炼肉体而去大量购买药物,可是现在药物这么多,我却用不上了。”

    嘟嘟~~~

    院门被人敲响,下人连忙去开门。

    许圣看着门口心想“今天还有人来为我医治吗?都已经半个多月没人来过了。也好,这天寒地冻叫进来喝口热茶,谈谈心吧。”

    他已经彻底的绝望,自认为已是一个废人。

    “大长老!”下人开门后立马行礼。

    “大长老?”许圣有些惊讶,哪位大长老会来他这么一间破庭院里。屋外的人走进,许圣立马皱起了眉头,来的人居然是许羽的爷爷,在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少年,正是许羽。

    “大长老!”

    许圣见到许宣的时候身子如遭了晴天霹雳,脑子嗡的轰鸣,身子震颤,莫名的产生了恐惧感。

    “怎~~怎么回事!他~~~他~~~~~他是伤我之人?”

    许圣的脑中顿时有混乱的记忆挤进,他的记忆如同一张纸而且被揉成了一团,看不清纸团上的句段,但依稀能看到一些字眼,也就是说记忆的残片,但看到许宣的那一刻,记忆的纸团似乎摊平了许多,很多画面一同挤进了他的脑子。

    昏暗、恐惧、紧张...一系列的知觉全部涌来,让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身子瞬间僵在那里,但自我保护意识将他快速从僵硬之中拉回来,心跳加速,但躬身行礼,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被他们看到。

    “起来吧,进来我给你检查身子。”许宣淡淡开口,他的声音非常高冷,就如同他的身份一般,从来都是高人一等,不会将旁人放在眼里。

    “检查身子?”许圣心中嘀咕,他怎么也想不到许宣大长老会为他检查,但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父亲在这里加了人手,有一位长老级别的高手坐镇如果许宣大长老对我下手他一定会能察觉,”许圣心中盘算,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许圣被许羽爷爷里里外外检查个痛彻,就连记忆都被搜查过了,结果是一样的,他只能开些方子,为他熬药。

    许圣见到许宣心中就会莫名的产出恐惧感,他不知道这种恐惧感由何而来,但隐约的记忆告诉他,一定与他受袭有关。

    “他来做什么?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许圣皱着眉头,他没有反抗,但旁边的许羽一直偷偷窃笑,脸上得意。